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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情》之 《作者简介》和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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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0-11-30 13:59 |阅读模式
作者简介

理坤,真名李文荣,1945年9月生,台安人,退休干部。
作者一生致力于“人体预报地震”研究,对75年海城7.3级、76年唐山7.8级、78年营口6.0级、99年图们7.1级、岫岩5.6级、03年阿鲁5.9级等多个地震提出准确预报意见。
另外,对95年日本神户8.0级、00年日本九龙7.0级、04年日本富山7.1级及我国台湾中强震做过研究性预报,每次都有极佳对应。
08年四川5.12地震前,作者根据旱—涝—旱—震(涝)模式加上自身反应,断定四川北部在5月末将发生强大破坏性地震。
作者准备去四川实地考察体验,要出发时,“腰脱”病犯,未能成行,留下终生遗憾。为了使诸多个“遗憾”免于发生尽一份心力,特根据自身工作实践,成书于此。
                                         第四日
5月6日,黎明汉早起,6点就背起行囊了出了宾馆大门,踏上他川北走访的征程。来到街上,打车到公路客运站,时间还早,就想找个地方先把肚子填饱。忽然看见对面一处店铺,一块横匾,上书“赖汤圆”。心想这不是四川名小吃嘛,不妨一尝。就过去走进店铺。店铺不大,一进二层,倒也整齐干净。一中年胖女人招呼,先生吃汤圆请里边坐。黎明汉捡一靠窗小桌旁坐下,胖女人问:“先生想要哪种汤圆?”黎明汉愣了一下,心想既然你挂起“赖汤圆”的牌子,我就要你亮牌子的东西了,于是说:“就来小碗鸡油四色汤圆吧。”胖女人也愣了一下,心想这川外佬倒在行,就说声:“先生稍等。”进里屋去了,不一时用托盘端出一小中碗汤圆,和一碟白糖芝麻酱,两个小菜放在黎明汉面前桌上。
“先生慢用,有什么需要吱声。”黎明汉碗中清汤中含有七八个汤圆,倒也玲珑乖巧,喷着鸡油香味。用筷子挑开一个,红心是枣泥,尝一口倍儿甜,又挑一个是黑芝麻,还有绿的玫瑰及橘子馅,但口味却很单一,甜味偏重,并不鲜,且粘牙,粘碗又粘筷。心想这资阳赖元兴和表弟刘双全,首创“鸡油四色汤圆”是为扬名的,但传到如今,却大不如初,二位地下有知不知做何感想。想着匆匆吃完汤圆,去车站赶车。
7时30分,黎明汉坐上客车,沿着318国道东行。旅客不多,又是长途专客,条件舒适。居高望远,道旁绿树婆娑,水田里牛耕机作,一派生机繁忙景色。黎明汉心旷神怡,得到几天来难得的清闲。突然想到应该给孩子们去个电话,报个平安,免得惦念。想着,便从旅行袋里的公文包中掏出叶蕙兰送给的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一直关着。于是,首先拨通了儿子的手机:“喂,守制吗?”
“你好,哪位?”
“我是你爸。臭小子,连老子声音也听不出来。”
“爸爸,你在哪呢?八九天了,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急死人了!”
“我现在在成都,挺好。家里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就是你孙子想你,直闹。”
“哄哄他,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还得过几天怎的?管那闲事干啥,是那回事还好说,万一不是那回事,还不得整一身不是?甚至说你是造谣,扰乱社会治安呢。”
“好了,别唠叨了,我会掌握分寸的。”心想,嘴比裤腰粗,明是好心,就是戗着说。呆了一会,又拨通了女儿守丽的手机:“喂。”手机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女儿正在上课:“啊!爸爸,您好吗?”
“还好,不用惦念。”
“爸,您去那么老远,做女儿能不挂念您吗?事情办得怎样了?”
“还算顺利。已取得省政府领导和省地震局领导的信任和支持。我正准备到他们几个台站看看。一方面学习学习,充充电,另一方面也散散心,就当旅游了,更主要的是想再收集一下依据。”
“行,那你自己拿主意。操劳大半辈子了,还没专程外出溜达溜达呢。不过千万注意保重身体噢!”
“这你放心吧,你知道爸爸一向是稳重有余,勇气不佳的人。”
“那好,爸爸,我正上课,晚上有工儿,我给你打,我挂了,您多保重。”
黎明汉也合上手机,心里暖乎乎的。心想:这女儿随她妈,说话跟我那倔儿子就是不一样。
又走了一段路,闲不住地又拨开了电话,是孙子所待的幼儿园,拨了几次才通。
“您好,朵朵幼儿园。” 是做饭的小倪接的。
“啊,是小倪呀,我是轩轩的爷爷,我现在在四川,想麻烦你叫轩轩接电话好吗?”
“好的,大叔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给您叫。”
“好,谢谢你啦。”
不一会儿,听筒里就响起轩轩的哭腔:“爷爷,你在哪儿,怎么不来接轩轩,我好好想您。”
“爷爷的孙子是男子汉,哭鼻子不是好孩子,轩轩好吗?”
“轩轩不好。”黎明汉以为孙子是生病了,忙问:“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生病,就是爸爸总打我,妈妈星期天也不带轩轩去公园玩儿。”
“是吗?爷爷一定批评他们,你要听话,爷爷回去会给轩轩买好多好多玩具,还要带你去公园玩。不过,你唐诗又会背几首了?给爷爷汇报汇报。”轩轩嘟哝半天说:“就学一首。爸爸晚上常喝酒,妈妈就知道上网看小说,都不辅导轩轩。”
“轩轩,学习要靠自己努力,依赖别人的孩子是没出息的。”
“轩轩听爷爷的话,做有出息的小朋友。”
“那就再见?爷爷的好大孙子。”
“再见,爷爷。”手机里又传来轩轩的哭声。可能是小孩第六感觉强,他意识到放下电话就再也听不到爷爷的声音了。
黎明汉合上手机,眼里噙满泪水。心想:儿子的话也不无道理:抛家舍业,这是何苦的呢。手又不由自主地向那“病灶”摸去。因为那里既痒且痛,更远胜于唐山地震前的反应。又摸摸腰部,觉得真是活受罪了。
又走一程,手机突然响起铃声。黎明汉抓起一听,原来是隋兰。心想:一直关机,这回要麻烦。果然,隋兰开口就埋怨起来:“黎叔,可算是把您找着了。我以为您把我们娘俩忘了,可把干娘急坏了!”
“哪能呢,我是……”黎明汉刚想解释,手机里却传来叶蕙兰声音:“你好,老黎,兰妹子不会说话,你不要介意。”
“哪里话,叶局长,兰子说的对,是我不好,也是昨天忙得太晚,直到11点多才找宾馆住下。又怕影响您休息,所以没及时把情况向您汇报,今早又忙着起票赶车,所以手机一直忘开了。确实是我失礼,还请海涵。”黎明汉不得不态度诚恳地撒着谎,没敢提洗浴,去歌厅一节。
“老黎,说实在的,昨晚是有些着急。不过刚才通过电话在严主任那,已把你昨天情况都了解了。知道你今天要去简遂。”
“是的,我们的车已接近简遂。”
“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开头还算不错,祝你一路顺风,请保持联系。”黎明汉应着:“一定,一定。”
手机里却又传来隋兰的声音:“黎叔,生我气了?”黎明汉忙说:“没有。听到兰子声音,喜欢还来不及呢。”隋兰又说:“黎叔就会哄人,那您就记着我的话哟,使‘热线’热起来。别再让干娘惦念了。”黎明汉笑道:“这丫头……”再想说点什么,对方却挂了。
车到简遂市,时间已近10时。黎明汉素不喜打扰别人,就打出租车,来到简遂市地震局的办公所在地。客观地说。地震局院里一般都是比较清静的,而这里正好相反,完全出乎黎明汉意料之外,只见院内,院外不但人进人出,还热闹非常。在一座高山的南坡,一道长围墙内,正兴建两个主体办公楼,每座均为六层。粉白墙皮,红瓦盖顶。有许多头戴安全帽,身着迷彩服的建筑工人忙进忙出,像是进行内部粉刷与装修。
黎明汉经过询问,来到半山腰的一座两层旧楼跟前,那门口明晃晃的挂着“简遂市地震局”大木牌。黎明汉走进显然比较拥挤的办公室,向一个主动上前打招呼的男青年递上省局介绍信,那青年不敢怠慢,对黎明汉点头让道:“我叫廖强,黎老师,这里太挤,我们直接到局长办公室吧。”见黎明汉点头答应,就头前引路。
来到二楼一头的局长办公室。廖强敲敲门,不见应声。这时在一旁的副局长办公室走出一人:细瘦身材,1.73米个头,40多岁,戴宽边黑框近视镜,一说话露出两颗烤瓷门牙。冲廖强说:“小廖,什么事?局长去南充了。”廖强见说:“啊,朱局长,是这样。”说着递上了黎明汉的介绍信。那位姓朱的局长抓住黎明汉的手说:“啊,您是省里派来的专家!太好了,我们这里正需要,快请进屋坐。”
三人进屋,小廖倒完茶,退出。朱局长探问:“黎老师,几时到简遂?住处安顿了吗?”黎明汉说:“就叫我老黎好了,刚到。想先到局里看看,就直接打车过来了。”
朱局长介绍着:“我们由于房舍太少,正搞基建,不过即将完工。局长想再多上个手段,这不,今早去南充考察去了。明、后天就能回来。黎老师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讲。称我朱子研即可。”
黎明汉开门见山:“朱局长,我的观点很明确,即川北有大震,且异常明显,时间紧迫。我就是想通过走访。一是学习,二是征求旁证。”
朱子研略有惊异之状:“我在局虽分工管业务,但主抓测震。台里主要手段地应力归局长亲掌,不过主要资料及图纸在业务处可以看到。测震方面,我们有台中强测震仪。通过我们分析认为近两年来出现了‘P波’和‘B值’异常。(注:P波和B值是测震术语,一般说B值越小,发震几率越高。)2006年普洱地震后,能量释放加速,且在北川一带有围空态势。但近期不知为什么平静了。地应力倒是有些变化,但认识不尽相同,所以没能拿出明确向省局汇报的意见。”
黎明汉试问:“能让我看一下吗?”朱子研忙答:“您是专家,省局又专赋予使命。我们正好求得您的指导。”黎明汉忙摆手:“我们共同探讨。”
来到业务处与处长仇永柱相认后,朱子研瞅着黎明汉说:“黎老师,您看……”黎明汉明了其意,忙接茬说:“那就先看看应力情况。”于是仇处长从资料柜里取出资料和图纸。黎明汉看到其资料连续翔实,处理方法多样,图纸醒目完整。黎明汉不由得佩服此台管理水平和业务素质之高。当他看到一张“地应力矢量图”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忙问:“请问这张图是哪台什么时间的?”(注:地应力是一种测震微观仪器)朱子研看着仇永柱说:“这就是我们台现在地应力反应。请看……”说着又摊开两张图纸说:“这是去年和前年地应力矢量图。虽然不太规则,除去年十二月份外,基本是沿着一个椭圆轨迹运行。只在普洱地震时它左下角出现这么个豁口,时间约半个月,幅度亦不大,应该说是对应了。而我们现在在左上方出现象‘蓝球被压扁’的一方,加上去年12月份,时间已长达5个多月。(见附图Ⅳ)
但恰恰就是这五个月,地应力观测室的西房侧堆放着我们新建主体办公楼所用的钢材,最多的2 、3月份可达十数吨。现经过比照施工队记录,钢材数量的增减恰与我们这个缺口相吻合。也就是说,这个缺口出现,也是基建进料开始,而存量最多也是图中缺口最大之时。现在楼主体竣工,而图上缺口趋归正轨。所以,有人认为图上这个缺口是存放这些钢材造成的,否则不能这么巧合,而不是地震异常反应。”黎明汉问:“你们应力使用什么元件?钻孔多深?”
“电感法元件,理论深度是1千米,但由于一些碎石块没清净,实际900多米深。”
朱子研谨慎答着。黎明汉考虑一会儿:“从元件上磁力变化考虑有点关系,虽没经计算,但他不应这么明显。但从应力角度分析,决不可能。因为立木尚能顶千斤,何况近千米花岗岩体。区区十数吨钢材怎能撼得动。我们在商言商,搞地震的就应着眼于异常,立足于大震。况且,我刚才从日均值上看应力亦出现明显速率突跳,最高竟达10余微享,不能再掉以轻心。建议你们局长回来后,研究统一意见。速报省局。”这时仇永柱才说:“黎老师的话点醒局中人。不过我们朱局长也是赞成是地震异常观点的。”
黎明汉瞅瞅朱子研,彼此心照不宣。(注:微享为地应力计量单位。10微享是少见的异常情况。)
从业务处出来,回到朱局长办公室。因为事关重大,得一把手回来拍板,且时间已近12点,朱子研决定先安排黎明汉吃住。由于台里主体楼还没投入使用,因此,只能去市内安排,而且抄近路穿过公园就有一家三星级宾馆。客随主便,黎明汉只能跟随朱子研出了地震局大院。
指着平行而立的两幢大楼,黎明汉好奇道:“朱局长,看来你们能量不小,能同时盖起两幢大楼。”朱子研苦笑道:“哪里,那是国家测绘总局四川大队,去年才从攀枝花迁过来,相中我们这块地,给了我们20万元钱。我们又从省局、市财政争取些资金,凑在一起,盖起左边这座办公楼。而他们另开一道门,在我们西边盖了另一座。”
黎明汉又问:“噢,原来是这样,那他们就在这儿办公。”朱子研说:“那里,这楼跟我们差不多一起动工,也还没投入使用。他们在这里只有一个基建指挥部,还是借我们的仓库改成。其他办公人员都在市内租了一层楼办公。离这儿不远,就在宾馆斜对过。”说着话,他们已走进公园。
四川的5月,已是鲜花盛开,绿树成荫,公园内游人如织,有带小孩玩滑梯的,有老人散步,也有依依相偎的情侣,还有午练的武术行家,一派幸福和谐之景。出了公园,过了一个小坡就到了所去的宾馆,朱子研请黎明汉直接来到一楼餐厅。
不巧,在一楼餐厅门口碰上一人:五短身材,黑黝黝的面膛,一绺黑胡横担上嘴唇。此人正是测绘大队队长宋建良,湖北人氏,与朱子研大学同班,都是学地质的。毕业后虽然各奔东西,但缘份又把他们扯成邻居。一个强龙,一个地头蛇。当然互相帮助,互通有无,自然更近了一层,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朱子研说:“正想找你,就送上门来了,有客人吗?”宋建良说:“本来是有个客人,但有事先走了。”朱子研说:“那正好,我一人陪客,太冷清,帮我陪陪?”宋建良说:“素不相识,不好意思。”朱子研道:“黎老师很和人,见见不就熟了。”于是为黎、宋介绍。黎、宋二人握手,互道:“幸会。”至此三人一起走进餐厅找一靠边,用隔扇围起的一个客厅坐下。相互推让地点了四个菜,要了四瓶啤酒,边吃边唠。
酒过三巡,朱子研停筷对宋建良说:“老宋,找你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你把头几天跟我说的那事说给黎老师听听。请他老人家再给斟酌斟酌。”宋建良也正为此事为难,见说求之不得,就说:“老先生见多识广,我们在测试中发现一个现象,不知是否和地震异常扯上关系。”
黎明汉也觉是个话题,就问:“什么情况,说来大家一起探讨。”朱子研抢着说:“宋队长前几天跟我说,他们在测绘时发现有两三个点,海拔高程老是定不准。重复一次一个数。”黎明汉听后感觉有些兴趣,就瞅着宋建良说:“宋队长,方便的话,说具体点怎么样?”宋建良接着说:“是这样,总的来说,南麓攀枝花地区垂直水准下降,月幅达1毫米,这可能与该地区工业大量开采地下水有关系。不过以前没有这么大速度。北部的左茂县到北川一线呈上升状态。最近四月份已达0。5毫米速度上升。所有这些,我们都已把仪器误差排除在外。且今年春在冰雪溶化后,我们在那一带山上明显发现有地裂缝,长约1KM,宽的地方可伸进手指。”
黎明汉果断认为:“这是典型的地形变异常。但真正确认还得省局复合后才能下结论。宋队长,谢谢你对地震工作支持。”宋爽朗笑道:“不必客气,我们原本也是一家人嘛,再说我和子研可是亲同学啊。”
黎明汉又说:“宋队长,这样行不?方便可否借资料一阅?”宋答道:“没说的,就请黎老师午后光临我队指导。晚间,还是在这儿,我买单。”黎明汉忙说:“指导不敢,学习学习。”宋建良又说:“子研,那就这么说定。”于是三人把酒喝光,吃点主食,就结束了。
40分钟后,朱、黎二人一同出了宾馆一楼大厅,去测绘队。过了街,到对过二楼,宋建良的办公室。宋建良笑呵呵把二人让进了办公室。
在黎明汉的印象中,搞地质工作的属流动作战队伍,居无定所。所以一般人都着装不修边幅,工作环境不苛求。但这宋建良不同,不但本人收拾得干净利落,西装笔挺,皮鞋锃亮。这办公室也装饰得不一般,不但有写字台,沙发,茶几,书柜等常用设备。还有字画,转运竹,盆景等点缀,部署得十分雅致。
黎明汉正在欣赏,宋建良端过一杯茶水,对黎明汉说:“让黎老师见笑,请用茶,这可是正宗云南普洱。”黎明汉虽不谙此道,但还是双手接过茶杯,礼节似的品了一小口,果然甘冽爽口,忙说:“这茶真是名不虚传。谢谢,宋队长真是别具意境。”三人对笑入座。朱子研首先纳入正题:“那就请宋兄取出真经,以解我们思渴之情吧。”
宋建良说:“忙啥子,我们还没唠够呢。”但还是从资料柜里取出资料和图纸。请黎、朱二人观看说:“宋某愚钝,还请黎老师,子研兄斧正。”
二人口中谦虚:“岂敢。”还是从宋建良手中接过图纸,一张张摊在桌上,黎明汉一看,果然如宋建良所说:“攀枝花地区下降幅度惊人,但只是局部。可茂北地区却是大面积上升。其南北两侧亦呈下降局面。对上升地区,形成夹击之势。”
黎明汉没有声张,只是取出信纸,照样画了两张草图,装进公文包。对宋建良说:“宋队长所言不差。果然态势很是特别,我回去后就把这里情况向有关领导汇报,说不一定回头还要麻烦您的。”
宋建良笑道:“黎老师,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提出。能为地震预报做点贡献,也是我们缘份。”
黎明汉趁机夸道:“看了宋队长的图纸,功夫了得,清晰,整洁,一看就知是行家里手所为。”
宋建良绝顶聪明,一点就透:“哪里,胡乱涂鸦,如果黎老师用得上,这张就送给您了,我这里还有备份。”黎明汉再次道谢。收了茂北一张图,叠好,装进公文包。
时近下午3点,黎明汉得知局长还没回局,这里又没什么事,就坚持下午去允南。朱子研不好强留,于是三人一同去客车站,目送黎明汉上了去允南的客车,方才各自回单位上班。
到了允南已是下午6时,黎明汉不愿打扰别人,就在车站附近找一旅店住下。上街去用晚餐,现下黎明汉并不饿,只是考虑晚间要写材料,作为胃内库存备用的。于是来到一个小餐馆,只要了一小碗米粥和一碟小菜——榨菜炒牛肉。
可这榨菜才入口,便觉其独特风味,米粥绵甜腻口,榨菜香脆醇嫩,真不愧是生产榨菜的故乡。
本来这榨菜在四川就像东北人吃酸菜一样平常,是农村通常家菜,用大头菜腌制。涪陵商人邱寿安,一次偶然,选用家中特别腌制的大头菜送到宜昌,但一经朋友品尝,都觉得味道特别,是佐餐佳品。邱凭直觉,认为这是一个商机,于是回川,重新特别腌制一批,取名榨菜,推向市场,给邱氏带来滚滚财源,一鸣惊人。
但其经商经验有余,品牌意识却不足。制作秘方一经泄漏,众商家纷纷效仿,很快打破邱氏在榨菜业一统江山的局面,由一枝独秀到一哄而起,以至于鱼龙混杂,质量参差不齐,行市一落千丈,到1949年时,已是一蹶不起,尤其在那“割尾巴”的年代,更是惨遭摧残,四川榨菜业一息奄奄。改革开放后才又给他带来新生,一批业内有识之士,决心一展宏图,找回四川榨菜业的一片春天,不但使榨菜经销到祖国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也打入国际市场,成为海内外人士餐桌上的常备佳肴。黎明汉吃着饭,想着这一碟小小榨菜也竟有如此一番说道,更何况这地震预测预报,真是任重道远啊!
想着,吃完饭回到旅馆,摊开资料进行整理和分析。大约近晚8时手机响起铃声。黎明汉拿起手机见是叶蕙兰,首先抱歉:“真对不起,又忘打电话了。”
“没什么,下午单位来了客人,晚上忙于应酬,也就没顾上跟你联系。不过静下来又总好像忘了什么事没做。”叶蕙兰解释着。黎明汉听了,心中一热:“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挂念了。”叶蕙兰又问:“怎么样,老黎,在简遂有什么收获吗?若是有什么不便,也可以不说。”黎明汉忙说:“我那点底一丝不留地掏给了你,还能有什么能对你保密的呢。”于是黎明汉把在简遂台地应力情况及在测绘大队意外收获简明扼要地讲给了叶蕙兰,重点学术名词和环节还特意加了解释。
对于黎明汉的回答,叶蕙兰感到很满足,一是刚到基层真的有了预期收获,免去了一些悬念;二是黎明汉能毫无保留坦诚相告,又耐心解释,说明他和自己没隔心,且有耐心。所以,叶蕙兰就时不时插话,问一些不难理解的词语,好能够多听听黎明汉语声。最后觉得实在没什么再问,只好低声说:“那,老黎,就祝你继续收获多多,我要挂了。”
“那好,晚安,回去见。”黎明汉也似有不舍地合上手机。
放下手机,黎明汉无心再做学问,就洗漱休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从叶蕙兰的特别关心,勾起了对自己那过世了的另一半的回忆;
可以说,她是自己一生的挚爱。虽然当时自己条件比较优越,城市户口家庭,工作令人羡慕。小伙1.75米个头,不胖不瘦,身材均称,面目俊朗而有个性,是众多女孩追求的目标,其中不乏手握重权人物的千金小姐。但他偏偏一眼就钟情上了她,而且认定不渝。可能是前世姻缘吧。但她却不是初恋:在上初中时有一个比她大四岁的上两届男孩,是她的邻村。每天往返两次的十里上学之路,成了他们认识——熟悉——好感——到相恋的媒介。到后来,男的上了农业高中,她却考取了县里的师范。再后来大下放,两个学校都被解散,他们先后回乡务农。由于响应当时晚婚号召,尚未向家庭正式提出谈婚论嫁。但各自家长也亦心目有谱。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1966年她被抽到公社中学任民办教师,而男方仍在趟垄沟,这亲事也就无限期拖延下来。
1967年末,在公社的文艺调演会上,她代表中学演的节目是单出头——《女状元》,而自己则代表机关联合支部演的是《杨子荣打虎上山》。彼此都很佩服对方的演出,也就开始交往起来。随着交往增多,也都有好感。不同的是,她是局限于朋友间友谊往来。而他则是一生相伴的追求。他不久便展开强劲攻势。先是托人介绍,然后直接去她家向她家人展开心理战术。经过多方迂回,熬过近两年的马拉松拉锯,她终于迫于世俗观念的家庭压力,最后同意他的追求。并于1969年末正式成婚。
而这时,那个他刚作为贫宣队,进驻了公社的供销社,做为交代,她母亲将已在黑山表姐那,相恋并自主订婚的大女儿召回,嫁给了那个他。而大她一岁的挨肩胞姐一来串门就抱怨生活不美满,是代她受了罪。
每到这时她都默默无语,而我们的婚姻生活也平淡无奇。生活中只有配合,无有激情。我淘米,她切菜,她蒸馍,我做汤,她洗衣,我晾晒……磨合得相当默契。没有辱骂,没有暴力,不拌嘴也不吵架,甚至很少红过脸,平淡得象一汪清水。唯一能使他们激动的是哺育了一双儿女,都是大学本科,国家公务人员,都已立了业成了家,也都有了新的一代。
本来可享些清福了。2005年那个成了她大姐夫的他,由于经常酗酒而患肝癌去世。之后,她心情一直郁郁寡欢。终于2006年突发心脏病,去了医院就再也没回来。
这样想着,黎明汉心里一酸,竟然淌出几滴老泪。直到过了午夜,才渐渐睡去。
匿名  发表于 2011-12-13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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